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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作弊

  两周后有一场物理考试,题目将涵盖质量、力、加速度等内容,大家对这次考试都很紧张。这门课涉及许多数学知识,我其实很高兴。有一天放学后,我看到其他孩子围在柜子旁,边做作业边抱怨他们什么都不会。

  “我上次考试就不及格,”我听见谢里尔对她的朋友说,“如果这次再不过,我就要被禁足了。”

  “这次考试更难,”库尔特说,“要是大家全都考不过,他们就没法算这次的成绩了。”

  就在这时,谢里尔看见了我,她冷冷地说:“不会都考不过的。”

  我低下头继续往前走,但能感觉到大家都注视着我。

  考试那天,我们的课桌被摆成一列一列的。这次,我坐在塔米后面,而库尔特坐在旁边那列跟我并排的位置。助理教师特纳太太在教室里来回走动,分发试卷。

  塔米转过身对我说:“你还有多余的铅笔吗?我的笔尖断了。”

  我点点头,指了指放在我桌上的那一支。

  她伸手去拿的时候,一张折起来的黄色小纸片从她袖子里掉了出来,飘落到地上。我下意识地弯腰去捡,可我坐直身体以后,塔米已经转了回去。这会是写给我的吗?我从没在课堂上传过纸条,但我见过别人与他们的朋友互传纸条,并因强忍笑意而抖个不停。我受宠若惊,又好奇不已,正要打开,雷诺兹太太就从我背后走过来,拿走了我手上的纸条。

  我惊恐万分地看着她继续展开纸条。里面写的一定是很私密的内容。雷诺兹太太透过她棕色的圆眼镜仔细研究了一番。“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,金伯利。”

  塔米没有回头,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。雷诺兹太太紧紧抿着嘴唇,一脸不悦,举着纸条让我看。潦草的字迹涂满整张纸,我勉强认出上面写的好像是牛顿定律的定义以及速度、速率等公式。

  我全明白了。我的脸颊发烫:就算考的是那些我学不会的科目,我也绝不会作弊。妈妈对我的教育不允许我这样做。大家真是太不了解我了,居然会认为我做得出这样的事。这个时候,塔米在雷诺兹太太背后回过头,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求我不要告发她。

  “这不是我的。”我说。

  “跟我来。”雷诺兹太太示意助理老师继续监考,而她走出了教室。我跟在身后,觉得全班同学都在看着我。我们穿过走廊,走向自然与数学部主管科普兰博士的办公室。我感到一阵恶心。

  办公室的门开着,但雷诺兹太太还是敲了敲。科普兰博士抬起头,她极其瘦削,以至于整个人显得很憔悴。她脸颊两侧刻着深深的皱纹,就像什么事故留下的疤痕一样。雷诺兹太太关上门,解释了刚才的事,然后把罪证递给科普兰博士。我双手握在一起,不住地颤抖。

  “作弊在我们这里是很严重的问题,”科普兰博士的声音很温和,眼睛却直直看着我,“曾有学生因此而被开除。”

  “我没作弊。”恐惧让我的声音颤抖。

  “雷诺兹太太看见你手里拿着这张纸条。”

  “我只是把它捡起来。”

  她煞白的脸绷得紧紧的。“我也很想相信你,金伯利,你是一个这么优秀的学生。可是如果这张纸不是你的,你为什么要捡起它?不管怎么说,确实有一张跟考试内容有关的作弊纸条在你手里。”

  我想到了塔米眼中的绝望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我的脸和脖子因羞辱与愤怒涨得通红。很大程度上,我是在生自己的气。真不敢相信我给自己找了这么大一个麻烦。他们会怎么处置我呢?

  见我不出声,科普兰博士继续说道:“这张字条是你自己写的还是别人给你写的并不是问题所在。”

  此时,我恐惧至极,呼吸急促。我知道虽然我是无辜的,但还是有被开除的可能。我为什么就不能开口告诉他们真相呢?我的心里五味杂陈,觉得自己无能为力。我还处在被指作弊的震惊之中,也实在不敢相信塔米竟会作弊,因此无法让自己去揭发她。我怎么能把那张纸当成写给我的小条呢?我羞愧难当。我是如此渴望被人喜欢,如此渴望拥有自己的朋友圈,正是因为这种渴望我才会在考试过程中捡起纸条。如果妈妈知道我被开除,还是因为作弊被开除,她会怎么想!两位女士都看着我,等待着我的回答。

  突然,敲门声响起。雷诺兹太太把门开了一条缝:“谁?”

  没想到,我听到了库尔特的声音。“助理教师同意我过来的。我有话要说。”

  库尔特走进办公室后,清清楚楚地说道:“我看见了金伯利捡起那张纸。”

  科普兰博士用一根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脸:“纸本来就在地上的吗?”

  库尔特吞了吞口水。他不知道我都说了什么。“我没看见别的,只看见她捡起来。”

  “金伯利,要么就是你太傻了,要么就是你在捡你自己掉的东西。还有可能是你的朋友在帮你掩饰。”

  我瞥了一眼库尔特。“他不是我朋友。”我未加思索,脱口而出。

  库尔特苦笑着说:“没错,我们基本没说过话。”

  科普兰博士看了一眼雷诺兹太太,后者微微点了点头:雷诺兹太太也同意库尔特和我算不上什么朋友。

  “好,那现在的问题就是,你捡起来的是别人掉的东西还是你自己掉的?”科普兰博士问道。

  “上面的笔迹不是我的。”我说。

  “字太小了,很难辨认。”

  坦诚的时刻终于到了。“我很聪明,用不着作弊。”我因自己的自大而脸颊发烫。在中国,一个好女孩绝不会这样形容自己。“我不喜这样做。”

  科普兰太太一侧嘴角向后拉了拉,似笑非笑地说:“你是想说你不屑于这样做吧。好吧,现在你们两个都回去继续考试。雷诺兹太太和我再讨论一下。”

  库尔特和我刚走到她们听不见的地方,我就问他: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
  他耸了耸肩:“因为我确实看见了啊,而且我听见谢里尔给塔米出这个主意来着。”

  “你是指让她把小抄藏在袖子里?”

  “嗯。”

  我望着他,望了很长时间。“谢谢你。”

  他笑了:“我可不想让你被开除,考试的时候我经常抄你的呢。”

  我猛地停下来:“什么?”

  他笑着打了我一下:“开玩笑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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